编者按：《和心堂心理》发表了马冰《睡眠意象治疗真的能够改善精神分裂症的妄想症状吗？》一文，给那些无法坚持药物治疗的精神分裂症患者带来一丝新的希望。如果能够不用药或者少量用药缓解精神症状，当然是一个理想选择。任何一种新的治疗方法，有它的适应症，也有它的盲区。只要我们科学对待，不扩大作用，也不缩小作用，适应症把握准确，就能使患者受益。无论什么时候，服务患者第一，治疗的安全性有效性才是硬道理！
一、精神分裂症
精神分裂症（schizophrenia）是最难描述、最难做出完整定义的重性精神疾病，多于青少年期及成年早期起病，表现为精神活动与现实环境不协调，伴有思维、情感、行为、感知觉等方面障碍，具有反复发作、不易治愈的特点。精神分裂症包括阳性症状和阴性症状，阳性症状表现为幻觉、妄想、兴奋等，阴性症状表现为思维贫乏、情感淡漠、意志减退等。大部分病人属慢性起病，工作的积极性和工作能力下降、学生学习成绩下降，对人冷淡，与人疏远，对外界事物不感兴趣，对家人不知关心照顾，生活懒散，敏感多疑，性格改变等。部分病人可有失眠、头痛、头晕、无力、情绪不稳等不适感及神经症症状。部分病人可急剧起病，临床上多表现为突然兴奋、冲动，言语凌乱，行为紊乱，片断幻觉和妄想。该病病程时间长，反复发作，部分患者会有衰退现象出现，大部分患者发生不同程度的社会功能缺乏。
目前，精神分裂症的病因及发病机制尚不完全清清晰，其发病可能与遗传、环境、神经发育障碍等众多因素有关。其中心理因素也是非常重要的部分。弗洛姆－赖克曼从多年临床经验中发现，分裂症患者病理性心理的一个重要动力来源是患者对重要他人强烈的依赖需要与对需要逃离渴望的潜意识冲突。这种冲突与患者曾经被＂坏母亲＂忽视，以及婴儿早期由环境中的重要他人，主要指母亲强加给他们的扭曲观念有直接相关。实际上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最突出的是在发展的关键期“坏母亲”对孩子产生严重的不良影响。关键期是指对特定技能或者行为模式的发展最敏感的时期或者做准备的时期，个体发育过程中的某些行为如果在这个时期缺少适当的环境刺激，这种行为便不会再产生。但是关键时期的年龄段由于研究稀少我们无法推断。如果能发现导致精神分裂最关键的时间点，在这个阶段给予孩子良好的环境刺激与照料，即便其它时期未能做到，孩子依然有极大的可能性避免精神问题，健康生活。这对预防此类疾病将是一个极大的贡献。
对精神分裂症常见的治疗方法有药物治疗、心理治疗、改良电抽搐疗法（modifiedelectricconvulsivetreatment，MECT）、重复经颅磁刺激治疗（repetitivetranscranialmagneticstimulation，rTMS）等。其中抗精神病药物治疗为精神分裂症的核心治疗方法，但同时不可避免伴发不同程度的药物不良反应，对精神症状的改善或治疗情况有限，药物治疗使患者完全恢复，实现社会功能的正常，据一些统计学数据显示有效率可以达到70%以上，但治愈率仅为10%，有些显示为25%左右。现有的心理治疗方法主要针对症状消除后的康复治疗，或者作为药物治疗的辅助治疗，很少单独使用，并且大多在意识层面以改善患者的认知行为为目的。实际上精神分裂患者在妄想中很难达到认知的改变并且付诸行动，触及并以意象的方式在睡眠的不同阶段改变患者无意识深处的致病症结，达到促进患者恢复的目的。所以本文采用睡眠意象治疗对一例精神分裂症患者进行心理治疗，起到了改善妄想，幻觉，恢复自知力的显著作用。
二、睡眠意象治疗
睡眠意象治疗是许宏冰在多年的心理治疗实践中，汲取中西方哲学、精神分析、催眠疗法、意象对话、中医阴阳五行理论、中医脏象理论、森田疗法、人本主义、认知治疗等方法的精髓，吸收各家所长逐渐完善发展起来的一套利用睡眠不同阶段进入无意识深处，改变意象去除无意识症结的纯心理治疗技术。该心理治疗方法在治愈心理疾病的同时调动来访者的自我完善系统，增强自我能力，提高对心理问题的免疫力。睡眠意象治疗具有不涉及隐私，阻抗少，起效快、疗效佳、疗程短、无副作用、能彻底治愈的特点。许宏冰主任带领的心理治疗团队采用睡眠意象治疗方法，在不使用药物的情况下成功治愈各类心理疾病患者达余例。
睡眠意象治疗旨在引发无意识深处的变化。治疗通过放松引导患者进入睡眠一二期的恍惚状态或更深的睡眠状态，利用意象调动无意识的力量促成患者由内而外发生改变，缓解或解决困扰患者的症状。尤其针对精神分裂患者在放松时着重强调身体的真实感觉，增加来访者的现实体验，起到松动患者坚定的妄想作用。患者无意识中的内容以象征的方式在意象中表达出来，随着意象中症结的解决，并引导患者的自我不断走向真实，达到改善症状的目的，并促成其自我向“真善美”的人性本质发展。
三、个案资料
个人资料：小华（化名），21岁，女性，三年前（年）因为在校恋爱发病，医院诊断为精神分裂症，这个时候她的妄想内容只是时断时续的怀疑。休学，服药半年后（年）症状缓解，继续上学，于年7月再次复发，出现幻觉、妄想，休学在家。根据患者后来的表述，第一次发病之后，她只是对那九个人用黑科技监控自己这件事有所怀疑，听起来像妄想。直到年7月13号那天，患者才确定自己被监控这件事是真的。所以妄想是这个时候才成立的。这次发病起初拒绝服药，后来服药几天，后坚决不再服药。年8月21日在父母和现任男友的陪同下于前来就诊。初来时患者眼神呆滞，衣着凌乱，经常低着头，不愿意看人，不能与生人语言交流，接触差，神情疲惫。不能直接回答问题，让父母替自己说，并说自己不会说普通话。父母根据来访者的方言表达转述如下内容：自己感觉不到有病，并且感觉别人用高科技能看见我的所思所想，要恐吓我，监控我，折磨我。我害怕。同学要削我、骂我的话都能听到。最近被这些折磨的有轻生的念头，昨晚就有，把首饰等身上的东西都取下来，站在窗户前面，想跳下去。并且在说话时说的这里，想的别处，那种被监听、被看到的念头一直有。
四、治疗过程
1、第一次治疗：年8月21日
在放松的过程中，患者逐渐进入深睡眠状态。由于这是第一次治疗，在开始的时候，安排她男朋友陪她整理好床铺躺下来。在陌生的环境中让她熟悉的人陪她适应，避免产生不安的感觉，这也有利于轻松的治疗关系建立。当小华躺下再次与她说话的时候，她就可以用普通话说少量的话，当时就对她进行了鼓励。通过全身放松的方式引入睡眠。目的在于以身体放松的感觉引导她从坚定的妄想中回到现实的体验，以期用真实的感觉减少妄想、幻觉对她的控制。并且在放松舒服的感觉中睡着，不同于她以往入睡前的身体感觉和妄想与幻觉占据的心理环境，这有极大的改变和治疗作用。
2、第二次治疗：年8月22日
治疗师：整个身体放松，进入森林中的小路，小路拐弯处有一幢房子。
小华：到森林里，房子在冒青烟，像鬼门关的房子……房子是木头做的，天气是阴的，附近都是一些死人……尸体、魂、还有坟，冒青烟。
治疗师：继续走，往前走就会有变化。
小华：后面是尸体、魂、……过了河，能看见一些血腥的画面。女尸、女尸和她的小孩子……再往里走……从鬼门关出来，就是人间，蓝天白云，想让生活尽快步入正轨。
小华：……从那些声音来判断，不是从耳朵进来的，是在我的脑中。
分析：梦中出现的鬼门关显现了她无意识的症结。在中国文化中进入鬼门关象征着生死之界，是阴阳世界之间的重要的关口。小华意象中出现的鬼门关也是她病与不病的关键，一进入鬼门关，她的症状就像机关一样被启动了。这在后期的咨询中小华反复提到7月13号这个日子这件事就可以得到说明。（她自述在这一天突然明确地意识到“那个女孩在开门的一瞬间，我就觉得我内心怎么什么想法她都知道，我想找人杀了他们她都知道”，妄想的闸门也就是从那一刻被打开了，就像她在意象中进入鬼门关一样。）这个时候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被监听、监视的感觉是病。也就是说，她在意识中不知道自己病了，但是她用智慧的无意识在意象中巧妙的以鬼门关显现出来。这里的鬼门关就是启动妄想、幻觉的象征。在鬼门关里面她没有自知力，鬼门关外有部分自知力，比如，“从鬼门关出来，就是人间，蓝天白云，想让生活尽快步入正轨”。也就是说如果能引导她越过或者穿过鬼门关，相当于把妄想的闸门关上，她的妄想就会改善或者彻底消失。虽然在这次治疗的最后她从鬼门关出来了，但这个时候她已经完全浮于想象的层次，妄想的闸门并没有关上。也许由于她在初次进入鬼门关的时候感觉到巨大的恐惧，并且这种恐惧没有得到支撑，所以后来虽然进行了引导，她在无意识中不愿意再次进入之前的深度。
3、第三次治疗：年8月23日
治疗师：放松，跟着脑中那些声音进入。
小华：还能听到回声，少了……海底最深处鲸鱼待的地方黑漆漆的……想钓鱼。
治疗师：好，在大海中可以钓到不一样的鱼。
小华：对，我钓到鲨鱼，但我把它放了，很多鲨鱼都被人类吃了。
治疗师：被放掉的鲨鱼变成朋友，在需要的时候就会出现。
小华：我和鲨鱼成了朋友……鲨鱼在旁边把我救了，带我回到了陆地。鲨鱼回到了它的家。我也就回到了我的家。这梦就醒了。脑中那回声也少了，但是想彻底消失，还需要一段时间。等到脑中的回声没有了，也就好了，也就彻底恢复了。
分析：第三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的眼神与第一次相比有神了。这次治疗中小华还是要求坐着。治疗开始之前，小华说了她昨晚做的梦。“爬山，有捷径的路。从那条路爬上去是悬崖。有锁链桥，有木板。居然有空隙。”这表达了她对治疗的感觉，有一些艰难的过程，就像走在悬崖的路上，也有出其不意，就像有捷径可以走，也有空隙。“我走过去，途中感觉另一个我在天上，我从天上看下面挺好看的，一望无际，看不到底，只能看到空气。”她能从另外一个视角看，就像从远处看她自己一样，虽然看不清晰，但是这另一个视角，是正常人的视角，不是病态的视角，说明她的自知力正在恢复中，在这个过程中逐渐能感觉到真实的自己的存在。紧接着，在她有了一些真实的感觉之后，“从天上又飞到天堂，看望了逝去的亲人，让灵魂再次回到人间”，并像“正常生活一样，步入正轨了。”说明她在体验到一次真实的自我后，产生出急切渴望恢复的愿望。说完梦之后，放松引入意象，来到海底深处，整个过程都比较舒服。“我和鲨鱼成了朋友，遇到了困难，鲨鱼在旁边把我救了，最后鲨鱼回到了它的家。我也就回到了我的家。这梦就醒了。那回声也少了。”回声少了，说明她幻听的症状在逐渐减轻。通过意象引导让她和鲨鱼做了朋友，她不但做到了，并且在当下就得到鲨鱼的帮助，鲨鱼的存在已经对她具有了治愈作用。最后鲨鱼回家了，自己也回家了，表明在这次治疗中她开始回归自己，与上次治疗中不断回归到真实的自己。以及那些声音慢慢的就没有了的期望，再次加强了她急切渴望恢复的愿望。但是她也提到，想要这种声音彻底消失，还需要一段时间，这是她自己的恢复节奏，与梦境中“有捷径的路，锁链桥……等等”表达的意象相契合。治疗结束后她自述整个过程都是想象的，没有真实发生。这就像她开始对真实和妄想有了区分的体验。
4、第四次治疗：年8月25日
小华：……感觉这次复发比上次强烈一些，7月13号从对象家回去，就开始琢磨这种声音。就像电影中人家在暗处，我在明处一样。这次跟家人说的时候，就有病的感觉产生。
治疗师：进入海底的深处。
小华：在海的最深处，黑暗的，看到了沉的船
治疗师：船大吗？
小华：非常大，船坏了，没法修……鲨鱼出了点意外死了，我也死了，……身体的各个器官，跟零件一样，到各个鱼的肚子里，自动消化，拉出来大便。就永远在海底，死在海底了。然后灵魂回到鬼门关，就到了自己该去的地方，……天堂把我的魂魄跟云融到一起，恢复成烟云了。整个人也就彻底解放了。
治疗师：深入大海深处，再次看见那艘船。
小华：对，那艘船变成铁锈，蒸发了。
分析：这次治疗小华依然要求坐着。从上次治疗她对真实和妄想有了体验，这次治疗开始时，她说自己感觉到这次复发比上次强烈，说明她对病情有了更清晰的认识，自知力在进一步恢复。随后的意象中，她进入的程度也较深，并且在大海的深处发现很大的沉疴，象征导致她生病的症结是巨大的创伤性体验并且经过多年沉积的结果。一般意义上只要把这艘船重新开出水面，问题就会得到解决。但是她认为船修不好，所以骑着鲨鱼走了。船修不好，说明修船的时机还没有到，与上一次治疗中说那个声音得慢慢消失是一个道理，这是她恢复的自然节奏。随后她和鲨鱼一起死在海底，灵魂到达鬼门关又跟云融在一起，出现这种意象，是对症状的即将缓解的暗示。同时，也表明症状的消失会面临巨大的困境，甚至是付出生命的代价。当然，付出生命的代价只是一个象征，实际指自我的无意识要做出巨大的努力，这就是黎明前的黑暗。这是睡眠意象治疗的治愈路径。无论是她自己走到这一步，还是我们引导她走到这一步，都是症状即将好转的表现。这种情况有时候需要引导改变，有时候顺应它反而是在酝酿更大的改变。在治疗后如果能将黎明前的黑暗，也就是在两次意象的黑暗中显现的即将好转的黎明生机告诉来访者，使她在绝望中看到其实暗藏着生机，也许不会有过激行为出现（27号早晨欲实施自杀行为）。这种黑暗和震痛，就相当于做手术一样，必须要经历痛苦的过程病灶才能挖掉。在治疗的最后再次引导出那艘沉船，发现那艘船已经变成铁锈蒸发了，说明她的症状也即将像乘船变成铁锈消失了。总体来讲这次治疗是小华症状缓解的关键阶段，好像做好了准备，只等变化的到来。
5、第五次年8月27日
小华：脑中他们的声音一直都有，不管我做什么，他们都在笑、在评论……从13号之后一直在琢磨那种声音，有自杀的念头，白天也不想活动。
治疗师：那个声音有没有变化？
小华：有，思路变了，比如说，就像打印的东西不一样，它也会有变化，我不是幻听，它是真实存在的。
治疗师：对，对你来说是真实的，你好了它就没有了。
小华：如果是幻听，我自己能觉察。
治疗师：对，它不是把你所有的都能看见和听见，再好的监控都有盲区。
小华：可是它没有
治疗师：是你没发现。
小华：发现不了。
治疗师：只有通过治疗懂了他们才能发现
小华：治疗是打开心结。
治疗师：心理治疗还能帮你辨别声音的真假。假如它是真实的声音，更应该听从它的声音，和睦相处，但是有时候它也会使坏，我们就要通过治疗学会辨别它使坏的时候不去那么做。
小华：心理治疗是打开心结，他们用黑科技监听我，治疗针对这些人没有用处。……这个声音三年了，早早就有了。听不清他们说话，但是一直都有。就像进鬼屋的那种声音，就像在一个房间里面，我觉得没有办法。……他们在一个房间，开门的声音，里面有九个人，听见那个女孩开门的声音，我就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能看见我，监控我。那个女孩开门的一瞬间，开门枝丫的声音，我就觉得我内心怎么什么想法她都知道。我想找人杀了他们。这个他们都能知道。如果不是开门的一瞬间点醒我，我都不知道。三年之内我反复想过，他们是不是用什么黑科技监控我。
治疗师：再好的监控，都有它的盲区。
小华：不，他们那是黑科技，没有。
治疗师：现在全世界最先进的监控都有盲区。
小华：盲区？想起了我去年去新疆的时候，那种声音没有那么明显。我当时去北疆看病的时候，认为这不是病。都没有仔细琢磨这个事。我家里人没有这个黑科技的方法，但是他们有。年7月13日我也不会想到这个点，就像他们有埋伏的地方，有攻击的地方了。那个女孩门一开，声音越来越强烈，我才意识到。他们在暗处，我在明处。从那以后我思考都变慢了，思维不行了。
治疗师：对，治疗对它们没用，但是可以减少他们对你的攻击。就是因为思维不行了我们才被攻击，我们现在要对付他们，首先就是要把思维保持好，思维越好，我才有办法击破他们。
小华：那我们想办法。
引导放松，进入睡眠状态。
分析：当天治疗时间是下午两点钟。来访者在早晨起来的时候，一个人出门并且跑到家附近的一个桥上，有轻生的念头，家人及时发现后制止。在本次咨询结束后的第二天，家人由于担心，让她服用0.75毫克利培酮，早晚各一次。在精神科的治疗规范中，利培酮每天1.5毫克的服用量并未达到治疗量。
病人在这次治疗开始，觉得治疗对解决自己被监控的问题没有帮助，只能打开心结，并且认为自己的心结已经打开，所以不需要再来做治疗了。咨询开始，在她的自述中这些症状看似没有缓解，甚至还严重了，可以说就是上次意象“黎明前的黑暗”的真实写照，表现在治疗中就是有时候打开心结之后，会出现症状加重的情况。在其后的咨询中又一次提到“盲区”，触动到她突然产生妄想的那个时间节点上，就像她再次回到进入鬼门关的地方一样，不过这次是走出鬼门关了。监控有盲区是客观事实，她从坚定的认为没有盲区到认可盲区的存在，说明她妄想的内容开始动摇了。所以只要她认定有盲区的存在，自知力就开始恢复。这是动摇并改变妄想的巨大转折点。紧接着她又意识到自己的思维在那之后变慢了，也是对事实的一种客观的感知，表明自知力正在恢复。所以当得知心理疗可以对她保持思维有帮助，要想避免他们对自己的攻击，就是通过心理治疗保持好自己的思维，一起想办法。说到这里的时候，小华眼睛突然发亮，且身体往前治疗师靠近，好像突然找到支撑的感觉。在这次咨询中，沿着她妄想的内容，在她的无助中给了坚定的支撑。这种支撑的力量，搅动了无意识的变化。加之前面的治疗做好了变化的铺垫，在这次咨询之后，她有了巨大的变化。心理治疗在关键时候起到了扭转和支撑的作用。黎明前的黑暗过去了。
6、第六次治疗：年8月29日
放松（云朵），入睡。醒来后描述，就像踩在云上，软软的，很舒服。
分析：小华这次来的时候，情绪状态发生很大变化，整个人看上去轻松了很多。说话思维更清晰，表情自然很多，脸上不再有木讷的神情。她自述心情好多了，自杀念头消失。睡眠恢复正常。梦中的心情也很好。昨晚和朋友聊天到3点才睡，早晨八点半起床，昨天还出去逛街了。与之前每天都不想动的情况相比变化很大。并且在这次治疗的开始，她主动躺在床想要尽快开始治疗，表现出对治疗极大的渴望。
7、第七次治疗：年8月31日
放松，入睡。醒来后说梦见对象有特异功能，还能打人。他跑的可快了，去打坏人，比大侠还要厉害。
分析：梦见她对象有特异功能，就像前几次治疗中多次出现自己死去的意象一样，都是为了解决那些纠缠自己的症状。自杀念头不再出现。情绪变好。睡眠恢复。活动量明显增多，前一天出去玩了。
8、第八次治疗：年9月3日
昨晚做梦，梦见对象有特异功能。在高铁上穿梭。白色脸，黑色身体。我问他能回到三年前吗？他说可以。回到三年前住院时的那些人，回到年找那个声音，那个村。紧接着，回到家。在我弟的房间，床什么的都没有。我二伯的女儿在我家逛。把门一打开，我妈问了我一些话。放松，入睡。
分析：来访者自述前一段时间自己病的严重，现在知道那些在现实中不存在。他们说的，监听我的感觉在现实中不存在。感觉生活很美好。梦见自己回到三年前，就像回到病前一样，明显是恢复的象征。所以小华母亲说孩子在9月2日早上起来告诉妈妈：“那些事都是假的”。治疗到此，幻觉、妄想消失，来访者自知力完全恢复。
五、讨论
睡眠意象治疗旨在引发无意识深处的变化，并调动无意识的力量促成患者由内而外发生改变，由症结的改变缓解或解决困扰患者的症状。在整个治疗过程中，利用睡眠的不同阶段，以意象的方式触动无意识，人类深层的无意识本身就是真善美的状态，它会自动调动意识朝向积极的、更接近人类本质的方向发展。
在该案例的整个治疗过程中：首先，治疗中的放松，使患者被妄想、幻觉扰乱的思维得以在身体放松的宁静中有喘息的机会，随着治疗的深入，放松的程度越深，自我内在的力量也就越强大，有更多的机会体验到真实的感觉，回到现实的体验，起到缓解妄想、幻觉的目的。其次，治疗中的意象从第一次就以“鬼门关”的形式显现出患者病机启动的方式，以及如果解决症状的方式，即走出鬼门关，生活就步入正轨了。虽然其后多次出现灵魂走过“鬼门关，生活步入正轨”的意象，但是患者恍惚的深度不够，大多处于想象层面，所以没有立竿见影的效果。但是在后来的治疗中一次一次地走出鬼门关，就像是在执行无意识深处的愿望。无意识深处越接近自我的部分，越能显现人类真善美的本质。所以，实际是无意识深处的愿望在一次一次导引她回到真实的自己，从妄想的桎梏中解放出来。所以，当原来被她坚决否定的盲区得到承认后，她就像从鬼门关走出来一样，回到了有自知力的那一边。后面的几次治疗，都是对剩余症状的不断改善，不断巩固自知力的表现。
睡眠意象治疗师马冰简介
马冰，应用心理硕士，心理咨询师，催眠师。治愈心理障碍患者多例。擅长抑郁症，焦虑症、睡眠障碍、抽动秽语综合征等各种心理障碍的治疗。对早期精神分裂症的心理治疗有独到经验。
精神卫生系列科普动画第五集：精神分裂症视频来源：精神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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