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生的不是病,是父母的命

福贵导读

现在,对于养孩子,很多爸妈都知道了一个观念,就是“小儿脾常不足”,很多感冒、发烧、咳嗽,都是因为吃得太多、太好,给脾胃造成负担而引起的。

但是被誉为“中医儿科之父”的刘弼臣老先生提出了不同的观点:“小儿肺常不足”。无论是感冒、咳嗽、哮喘、肺炎,还是抽动秽语症,刘老都是“从肺论治”,认为养肺护肺是孩子健康的关键。

刘弼臣(~),著名中医儿科专家、儿科教育家,中国中医儿科学的奠基人之一;国家名师带徒名老中医之一;国务院首批享受政府特殊津贴的专家;全国中医儿科科研成果评审会主任;擅长治疗:小儿高热、肺炎、急慢性气管炎、哮喘、小儿厌食症、紫癜、肾炎、肾病、癫痫、脑积水、川畸病、情感交叉磨擦症、脑功能轻微障碍症等疑难病证,尤其对小儿重症肌无力、病毒性心肌炎、抽动秽语综合征疗效显著。被誉为“东方小儿王”、“中医儿科之父”。

今天将刘老的观点和经验方分享给大家,虽然刘老已经离开,但他的思想依然能给我们以巨大启迪。

文中方剂仅供参考。

这是一篇独家的,十多年前的珍贵访谈。再次读来,又会思忆起刘老那间充满阳光的小诊所,以及一位80岁的老中医,如爷爷一般和孩子们的亲密笑谈。在那,你就会知道,医院都是白色的,都满是孩子的哭声。

大隐隐于市。采访刘弼臣教授很不容易,医院,都没有机会。

终于见到刘老,是在北京东城区的阳光公寓里,循着中草药的味道寻觅而去,浓浓的汤药味充溢在现代公寓里,令人感到亲切。门诊室内,大人孩子挤在一起,虽然看病的是大大小小的孩子,却没有哭声,刘老每次都是在家长和孩子们的簇拥下开始一天的诊疗。还记得80岁高龄的刘老,诙谐、幽默,在谈笑中跟孩子讲一些趣事,逗他们开心,有些小孩子还没有想起来哭呢,病就看完了。

孩子相信他,家长更相信他;通常是孩子的病看完了,家长顺便请刘老给自己的病也看看明白.看得出来,刘老自己对此倍感欣慰,并乐在其中。

记忆是种特别的东西,无惧于时空,当一切物质实体被卷进岁月的漩涡,不见了踪迹,记忆,却在脑海和心坎里存储,留档;它可以形成文字,变成故事,一代代传承下去。正如刘老虽已离我们而去,他在面对孩子们时,那如爷爷般亲近的眼神和笑容,耐心十足的模样,却印刻于我们的记忆之中。一并留下的,还有那一年,那个满是温暖和药香的上午,那间名为“阳光”的公寓里,与刘老共话小儿病的珍贵访谈。

希望他的思想、他在儿科临床中的宝贵经验能够传承下去,予后人以启迪。

——田原笔记

一代大医的经典学医之路

田原:在和姑父学医三年期间,您还记得当时是怎么学习的吗?

刘弼臣:记得,不会忘。内经、伤寒、温病、中药学、难经、金匮要略、方剂学,这些都要自学;我三个月就要把一本《药性学》背下来,几百味药的药性。然后背汤头歌。

田原:一定挺辛苦的。

刘弼臣:不辛苦学不到啊,老师一讲你听不懂啊。我家境贫寒,父亲曾流落街头要饭,后来才开了个小店。那时候,我们扬州地区只有三个中学,一个英国的圣约翰,一个法国的震旦,还有就是扬州县中学。有钱人都上外国的教会学校,我们没钱的就上国立的扬州中学。扬州中学后来出了很多名人,胡乔木,乔冠华、江泽民都是那里毕业的。日本人打进来了,我们就辍学了。

田原:家境贫寒和战乱使您更加发奋学习,还记得背汤头歌的感觉吗?

刘弼臣:汤头歌就是方剂,最不好背,为什么不好背?因为方子里很多味药,一点灵活性没有,很容易搞错,背着、背着就背错了,这条跟着另外一个汤头去了,就对不上了。但是如果掌握不了方剂,只知道几个大体上的,临床上就容易产生局限性。

田原:几十年的光景了,现在还能记得吗?

刘弼臣:能啊,给学生讲汤头,不能错,有很多东西,像四逆汤、四逆散等等,无论如何都要记住的。四逆汤,附子、干姜、甘草嘛,性味温中,主治寒邪内阻、手足发凉、脉象沉细;四逆散,柴胡、白芍、枳壳、甘草组成,体内有热、手脚发凉就用它。

田原:学了汤头之后又学什么?

刘弼臣:脉诀,儿科的要看指纹,当时就学《濒湖脉学》,李时珍的,你要背浮脉、沉脉等很多脉的脉象,28种脉都要记下来的,还有十二经络,奇经八脉,像督脉、任脉、阳维、阴维这些奇经八脉也是要记的。我们儿科一定要看小孩的指纹,小孩子爱哭啊,一哭,他的气血不稳定,号脉号不准的,就只能看指纹了。这叫“虎口三关”——风关、气关、命关,都是属于望诊,看虎口食指青筋的纹路,如红色伤寒,紫色有热。

田原:单单从虎口的青筋就能看出孩子的疾病来?

刘弼臣:能啊,不过现在是附带看的,主要还是看小孩的病症表现。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儿科的诊断主要是望,小孩子一进门,我大体上就能看出来。不过有的西医病症,比如心肌炎,我就看不出来了,就得靠西医的检查方法,用听诊器听了。这样中西医结合,诊断误差就小了。

田原:现在医生用奇经八脉治病的还多吗?

刘弼臣:大多数不用。

田原:您用吗?

刘弼臣:我们用啊,针灸治疗上用。奇经八脉,一共八条,督脉、任脉、冲脉、带脉、阳蹻、阴蹻、阳维、阴维。这个带脉,给女性调经,效果很好。

田原:学了脉诀了,接着还学什么呢?

刘弼臣:学《黄帝内经》。当时学《内经》也不懂,囫囵吞枣先背下去再说。把《内经》真正弄懂的时候,我都快三十岁了。

那是到南京以后,要把《内经》变成白话解释,这就难了,不是背下来就可以的,你必须得翻译出来啊,还要知道它的真正含义。

《内经》相当于西医的《病理学》,要做好多注解,才能把最关键、最实用的内容讲出来。

第二个就是学《难经》,《难经》就相当于西医的《解剖学》。

《内经》、《难经》学过以后,就学《伤寒论》了,这个就到治外感病了,还要学会《金匮要略》,这个就是治疗杂病的。

张仲景的《伤寒论》书里讲了,汉献帝的时候,十年内,死亡的人当中,三分之二都死于传染病,其中百分之七十死于伤寒,了不得呀!当时张仲景家里二百多口人,死于伤寒的就有一百四十多口人。所以,张仲景就研究出《伤寒论》出来了,这些都是中医的经典著作。

学过这个了,就开始学温病了,《温病条辨》。《伤寒论》是六经辨证,而温病呢,是卫气营血。

什么是卫气营血?什么六经辨证?什么又是气血痰湿辨证?五脏辨证?所以我们还要读《温热经纬》,以区别温热和湿热;这还不够,还要学习《瘟疫论》。

后来跟了姑父3年的时间,他又把我送到了上海复兴中医专科学校学习,那是他的好友,时逸人创办的中医学校。

田原:您这一路下来,真是中医的“经典”学习之路啊。这个过程给后人带来一条捷径。在上海复兴中医专科学校里学习,有哪些让您印象深刻的事情?

刘弼臣:在那里有好多大学问家,儿科的徐小圃,奚晓岚,钱今阳等大家,

都是我老师。跟着他们学习各个流派的理论,以至于后来自己创造流派,都基于

当时的基础,也受他们很大影响。当时上海有两大派系,互相排斥啊。儿科的徐小圃,温热派;奚晓岚,寒凉派。徐小圃老师的病人看不好,就到奚晓岚那里看,奚晓岚就说:徐小圃对你不负责任啊,你看都发烧了;奚晓岚老师看不好的病人,就到徐小圃那里看,徐小圃说,奚晓岚你滥用寒凉药,把病人看跑了……

我那会儿就是今天听奚晓岚老师讲课,明天听徐小圃老师讲课,讲过之后跟着他们实习,跟了有一年左右。当时这两个老师还奇怪呢,哪有人像我这样学两门相反学说的?(笑)

田原:接受的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理论体系,正所谓兼听则明偏听则暗。

刘弼臣:不仅仅是两个理论体系,我还跟谢汇东老师学习了《杂病论》,兼收并学嘛。你比如说,奚晓岚的寒凉药确实效果好,但是不能多用,再多用下去效果就不好了,须改方子了,要多掌握一些才能够随机应变。

田原:所以您当时选择在上海发展,就是因为那里的流派多。

刘弼臣:对呀,上海开放早啊,医学知识也是最早的,我可以集百家之长嘛。

田原:如此说来,一个好的中医师,得首先是一个杂家,然后才是专家!几十年才能摸着中医的底儿。

刘弼臣:差不多的。后来我从南京调到北京教学,不懂这些哪儿成?那些年我是三上、三下,一段时间讲课,一段时间临床,临床遇到问题,带到教学里研究、挖掘;挖掘完之后,又到临床实践。所以我在近十几年,才有了创造性的东西。

感冒,儿童万病的源头?

田原:刘教授,现在儿童的疾病谱有变化吗?

刘弼臣:变化很大,现在呼吸道疾病占第一位,消化道疾病占第二位;难治的病,像抽动秽语综合征,心肌炎,肾病,肾炎,都是新病。

田原:我们听说您在87年的时候,三次就治好了一例4岁的重症肌无力患儿,家长还专门写了感谢信给《健康报》,引起了国内外的轰动……

刘弼臣:(笑)医院,是河南新乡的一个患儿,医院都治了,没有效果,我给他治好了以后,他的父亲就写了信给《健康报》了,结果,全国各地的患者就多了起来,病人半夜就来排队了,我七点钟就去上班,中午不能休息。

田原:您这一天看病下来,得看多少病人啊?

刘弼臣:上午六十多,下午三十多。有的时候比这还多,最多的时候能到人。年轻的时候在东四十条中医门诊部,晚上5点~11点,要看个号。

田原:过去毕竟年轻啊,现在看您还是从早忙到晚,不觉得累吗?

刘弼臣:不累呀,经常看病习惯了。过去一个上午能看好多病人,现在病人就医的权利意识提高了,看病慢了,他要问你怎么回事,你都要给解释的。你看今天有的病人出去进来七八次,你不能心烦,要耐心啊。

田原:来这儿看病的孩子都是北京的?

刘弼臣:国内外都有。

田原:什么病看得比较多?

刘弼臣:我在门诊看啊,第一是抽动秽语综合征发病率高了,原来是十万分之四,现在十万个里面有十二个孩子得这个病。第二个是小儿心肌炎。

田原:现在为什么很多孩子会得这些病?

刘弼臣:其实很多小儿的重大疾病,都是因为什么呢?都是因为感冒,或者一些病毒性的感染。比如小儿的心肌炎,都是由一些慢性病引起的,比如呼吸道的病毒感染,进而侵犯了心肌,出现心慌,心跳、心率增快,病就出现了。

田原:所以您提出了“从肺论治”,还开创了一门“调肺学派”?

刘弼臣:对的。小儿心肌炎患者,一感冒,病情就加重,那么,一旦出现了咳嗽、胸闷、流鼻涕这些症状,我必须先调理他的肺。肺主气,心主血,气行则血行,气滞则血滞,肺气滞,心脏就不好;肺气通畅,心脏就好了。所以说,治疗还得从肺论治,这是根源。

(刘弼臣出诊时的珍贵照片)

治哮喘,得让孩子少出汗

田原:在您看来,儿科病用西医治比较好,还是用中医治比较好?

刘弼臣:看病也分类,我们是双重诊断,一套治疗。比方说咳嗽。中医的咳嗽是宏观的,西医却是微观的鉴别,是感冒咳嗽?还是气管炎咳嗽?还是哮喘咳嗽?还是肺炎咳嗽?是细菌?还是病毒?是衣原体?还是支原体?来看病的每一个小孩子,他化验,查血象,西医的血象能告诉我一些东西,帮助我完成双重确诊,做到万无一失。

田原:理论不同,怎样合二为一?如何双重确诊?

刘弼臣:比如血象很高的,按西医的说法,就是细菌感染;我用中药治疗,问题可以解决,怎么解决?石膏和黄连,相当于西医的抗生素,还没有副作用。

如果他血象正常,不高的,就属于病毒感染,中药治疗也比西药来得有效。所以我经常跟孩子的父母们讲,如果你看西医治疗两天还不好转,就赶紧到我这儿来,我用中药给你治愈。

还比如说哮喘,也是个儿科常见病,西医认为是过敏引起的,中医呢?则认为是长时间有痰引起的。西医用抗过敏的方法进行治疗。中医呢,早期可以清热,可是到我这儿来看哮喘病的,大部分是很久都不好的顽症,我同样从肺论治,八个方法:疏、通、宣、清、温、降、补、敛。哮喘的孩子到我这儿,就完全治好了。

田原:久咳可算疑难杂症了,中医不是讲内科不治喘,外科不治癣。怎么理解这八个方法?

刘弼臣:简单说就是收敛肺的耗散之性。一般采取乌梅、五味子等七味药,叫小孩不要出汗了。出汗少了,肺气消耗就少,就有利于恢复。这七味就等于西医的脱敏药,既符合中医的治疗,又符合西医的治疗。这几味药也可以振奋哮喘的正气,很多小朋友用这七味药加减,治疗3个月,就完全好了,不再发作了。

田原:听起来很简单,但确实需要功力。

刘弼臣:真正的中西医结合不仅仅是形式上的结合。现在哮喘病一般治疗,用了中药用西药,中药用的宣肺的方法,西药用的抗生素,结果哪个都不能治好,效果一般啊。中西医凑合,钱花得还很多。

银花乌梅紫菀汤——刘弼臣治疗小儿哮喘经验方

一般认为,哮喘,就是过敏。当过敏的鼻子遇到了螨虫、花粉……,或者海鲜、牛奶中的某些物质吃进了过敏人的胃中,又或者敏感的皮肤突然受了风,着了凉,人于是过了敏。人类似乎无法扼杀这种过激反应,只能远远地躲着,避开那些让你过度敏感的缘分。

而刘老认为,这一切,其实还是肺在作怪。小儿“肺常不足”,冷暖不会自调,于是风常常光顾孩子的身体,有些进化成了感冒,有些却叩响了肺的大门,引发了肺里痰的共鸣。同时,孩子们的肝常常有余,肺乃肝的长官,当肺忙于制服哮喘的时候,肝就调皮了起来,主导着四肢发生着抽搐,却让家长们陷入了无尽的恐慌之中。

所以,要消灭哮喘,调肺平肝是根本,搜痰消痰是关键。

银花10g,乌梅10g,紫菀10g,五味子10g,紫石英15g,钩藤10g,地龙10g。依病因病症具体情况适当加减。

银花乌梅紫菀汤中,银花、乌梅、紫菀乃三大主帅。银花,性味辛甘寒,具有散肺中邪热、清热解毒之功效。乌梅,酸涩平,善能敛肺止汗。疏散邪气、收敛异动的肺气之后,再配上利肺消痰的紫菀,便借势消了痰,调节了体质。再配上引气下行的五味子、紫石英,和蜿蜒曲折的钩藤、地龙,便增强了其平喘、搜痰的功效。

小儿高烧抽风,调理肺中之痰是关键

田原:小儿心肌炎,您是从肺论治,重点在于调理孩子的肺气,让肺气通畅。我们再来谈谈抽动秽语综合征,谈谈您的“从肝论治”。

刘弼臣:(笑)抽动秽语综合征也是“从肺论治”的。肝是原因之一,小儿很多疾病的根本治疗,还是在肺上。

田原:您是怎么看待这个疾病的?

刘弼臣:一个是“肝经有风”,这是中医的名词儿。肝主风,有些人的头、上肢老在动,就是这种病。但是只有肝风还不严重,如果再有痰,那就严重了,肝风在经络里面鼓动,冲到上面,上面动,冲到下面,下面动,风动了人就动;风如果带上痰一起动,人就神蒙不清了,痰攻心窍,小孩就乱发脾气,瞎说八道,有时骂人,有时打人。

田原:痰攻心窍,怒气伤肝?

刘弼臣:对,就是这个道理,肝经有风,肺经有痰。所以我的治疗原则也很简单,把肝经的风治好,把肺里的痰化掉。

田原:这样说来真是太简单了。可是为什么西医学治不好这个病,只能用一些镇静剂?

刘弼臣:这个病,在美国叫“脑功能轻微障碍症”,最早在欧洲简称TS,是“Tourette综合征”的缩写,年法国的一个大夫发现,所以用自己的名字命名了,到现在差不多两个世纪,西方医学一直也没有找到很好的治疗方法。国内看这种病,根据症状,第一个“抽动”,第二个“胡说八道”,有“秽语”,所以就定名为“抽动秽语综合征”,现在又叫做“多发性抽动症”。

心思敏感的孩子体内易“刮风”

田原:您开始怎么就注意到这个病了?

刘弼臣:一开始在临床看到了这个病,就把它收集了起来。后来发现这个病越来越多,就引起了我的重视。我查阅西医的有关文献,发现上面有不同的治疗方法,但就是病因不明,过敏、惊吓、遗传等等,可我研究发现,这些原因并不确切,也没有共性。

田原:一直到现在西医也没有找到确切原因?

刘弼臣:是的,但我们中医古代就有这个病。《内经》里说,“诸风掉眩皆属于肝”,宋代医生称这病为“惊风”,原因很清楚,现在的小孩子,思想压力过大,在学校有压力,学校老师要求高;在家也有压力,学校作业做完,家庭还要布置作业,有的家长要求小孩子学习唱歌、跳舞、英语,小孩就很难承受啊。

田原:小孩子压力大,就出现精神紧张,浮躁、生气、怒火……

刘弼臣:神经功能就不安定了,所以敏感、智商高的孩子容易得这个病。神经功能高度敏感,脑子的信息释放得太快,难以适应,脑子就出问题了,这是神经系统疾病。西医归结于精神障碍,我认为这种说法不太准确。

田原:神经和肝有关系?

刘弼臣:有关系啊,西医的神经就相当于中医的肝,有些西医认为是神经的症状,我们认为是肝的症状。

田原:中、西医两套理论体系要有机结合起来看这个疾病。

刘弼臣:是的,因为理论不同。西医的神经系统症状,要通过中医理论来解释。西医讲解剖、讲脏器;中医讲功能、讲调节。西医的肝,是解剖的肝;中医的肝,是功能的肝,是不同的,你要到哪里去找用这个病对应的肝的功能,它不在西医解剖的肝上,它在西医的神经功能上,你用中医治肝亢风动的药来调理这种神经的异常,效果就很好。

田原:道理简单,内容深厚,如此说来,学好中医确实不容易。

刘弼臣:现在好多医生,特别是年轻一代,不研究古文是不行的。我们以前的中医大学生,毕业后还要深造古文,不达到一定水平,是看不懂经典医书的。

古代的文字很凝练,比方说“诸风掉眩,皆属于肝”,你只有古汉语达到一定水平,你才能体会其中的内涵,明白其中的奥妙。再到临床上治疗,才知道如何辨证论治。比如我们说治肝,肝有虚证、实证、寒证、热证,这就需要辨证论治了。还有,如果这个病源是肝火,那么是由痰引起的?还是由热引起的?由肾病引起的?你就要分清楚,只要把这些分辨清楚了,治疗起来效果当然就好了。

所以我说,中医药大学应该招文科生,医院校适合招理科生。

田原:看来,很多西医没有办法解决的疑难病,中医的研究和治疗都很到位。

刘弼臣:西医有办法的我们不研究,跑在西医后面干什么?我不跟你后面跑。现在西医还在研究“肺炎”呢,“肺炎”有什么好研究的,我们五十年代就过关了。

田原:您刚才说抽动秽语综合征也是“从肺论治”?

刘弼臣:对,中医里边讲得很清楚嘛。肝属于木,肺属于金,金克木,金是克制肝木的。但是一旦肝火太大了,木火刑金,火一烧,金就熔化了。所以肝气一旺,肺气就受损,怎么办?肺跟脾是子母关系,脾属于土,土能生金,脾胃异常,肺亦受损。

所以这个病的治疗,关键在肺上,要从肺入手,同时,保护脾胃的功能也很重要。

田原:也要重视小孩子的喂养问题。所以您发明了“熄风制动颗粒”。

刘弼臣:对,医院用药,主要就是化痰。好多小孩都治好了,有的还考上北大、清华了。

田原:治不好会有什么后果?

刘弼臣:治不好可能就是终身性的了,很严重,孩子不能好好读书啊。没有学问怎么工作?也影响生活。青海的一个小伙子,夫妻双方家庭都是高干,就是因为这个病,媳妇老要跟他离婚,可又离不了。你看门诊里,从几岁的小孩子,到十几岁的学生,二十几岁的小伙子,三十几岁的成人,还有四十几岁的病人,哪个年龄段的都有。其实现代儿科疾病,肾炎、肾病的发病率也很高,都跟肺、感冒,还有孩子的饮食习惯这些都有关系。我们也都是“从肺论治”。

田原:小儿肾炎,它的发病原因是什么?

刘弼臣:肾炎这个病啊,初期我们中医把它归为外感六淫,内伤饮食,生痰化湿,简单地说,就是外面吹风,里面有湿热。

田原:那么从肺我们如何进行治疗?

刘弼臣:肺有它的功能,它主气,它的气可以上升,也可以下降。肺气如果不降,水不能下,水的气化、循环就会失常,浮肿就会加重,小便还不通畅。如果肺的功能好了,水能下降了,下面水能排出去,小便通畅了,浮肿也会解除。

所以肺的功能调节好了,水的代谢正常了,肾炎也就好了。所以,调理肺有一个很大的好处,是什么呢?风湿病、心肌炎、肾炎初期,都是由感冒引起,从肺感染的,初期的调理肺气,能把病情消灭在萌芽状态,可以切断病情的发展途径,这种方法叫“截断法”。对于慢性病人来讲,调理肺能固护卫气,增加身体的抵抗力,有利于病体的恢复,从而改善病情。

所以这个调肺学派,内科也可以用,这是治疗的一个新的途径。

田原:中医一直认为肺是心脏之外的第二“大官”,看来真是名不虚传。

(猜猜这是啥)

福贵在这

了解医学的都知道,小孩子生病往往最难治疗,第一是小孩子不会表达,或是表达不清。第二是随着时代发展,小孩子的病因也开始变的错综复杂起来,而作为医者,在这上容不得你试探,更容不得你犯错。

别忘了孩子身后的一大家人啊。

然而越是复杂,难以摸索,也正是说明了我们没有抓住真正的规律。

所谓大道至简。

为医及为人均是如此。

祝大家周末愉快!

特别注明,本







































治疗白疗癜风的外擦药
北京中科医院



转载请注明:http://www.ybyjw.com/jbzd/14000.html

  • 上一篇文章:

  • 下一篇文章: 没有了
  • 当前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