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障碍治疗学第三十四章分离性障碍和

精神创伤工作

必须将能造成广泛性破坏的创伤性资料转变成坏的记忆,尽管这些记忆让人不快,但已经不再具有破坏性。精神创伤工作(traumawork)在前面分离性遗忘和分离性漫游的章节中已经描述过。然而,某些考虑对分离性身份障碍而言是特定的。

在DID中,自传性记忆被分散于不同身份间。与创伤性经历有关的情感、认知及理解都太让患者难以忍受以至于不会保留在现有记忆中。对某些身份无意识的东西可能对其他身份可用,并且可能在其内心世界中重新修改过。对于一些新身份,这些记忆是新的,而对于另一些新身份,他们则体会到一个可怕永久的存在。

一些治疗师试着将分离性创伤经历直接带到患者各种身份的日常生活意识中,鼓励所有的身份在恢复和处理创伤资料的过程中来“倾听”。对许多DID患者来说,这是难以忍受的破坏。

大部分临床医生认为如果创伤资料以单个或小组的形式得以恢复和(或)处理,会更好的保护患者的功能和安全性,阻止余下资料的短期影响,使意识在能被忍受的前提下更为可用。催眠技术在这种情况下有所帮助。

Fine(,)描述了这样一个模型,在绘制应激图后,当应用催眠干预阻止其他受到创伤工作影响时,就可以对相似的新身份构成进行集中的创伤处理。对那些在日常生活中起作用的身份的影响被延迟,直到创伤已经被处理成不那么具有破坏力,同时那些在日常生活中起作用的身份已经准备接受创伤资料。

如果精神创伤工作开始时没有制作创伤应激图,并不知道人格体系的结构,针对一次精神创伤工作可能启动许多有类似精神创伤的未知新身份,让患者难以承受。制作应激图很少是完整的,但它常可为治疗师提供治疗中将遇到的“要点”。

Fine(l,)请患者在一张纸的中间写上自己的名字,而新身份则被邀请(或命令新身份“出来”)将他们的名字写在他们认为最为亲密的新身份名字旁边。没有名字的新身份或者不愿意暴露名字的新身份将被邀请做个记号,例如破折号,一个勾或者一个“X”。

常见的是,有一些新身份会集体出现,他们有相似的经历、相近的功能、或者在患者生活的相似时间活动。在创伤各部分和主体中插入名字或是记号,或者是在不同施虐者和创伤部分中插人名字或记号,分别显示一些新身份察觉到阻止虐待记忆被原身份知道的需要或是责任,以及另一些新身份察觉到保护易受伤害部分的需要或是责任。常见的情况是,应激图上新身份的数目超过在访谈中患者能数出的新身份数目。那些出来现身的新身份被认为是很接近原身份,可能代表与原身份分享其名字和特征。

随访可以更进一步确定已被识别的新身份的特征。当提到既往事件的时候,这个过程可能减少引起情绪发泄、闪回或是重现的机会。创伤群体附近的新身份常能以一种相对分离和认知的方式给在这个群体中的新身份提供既往事件。

应激图(mapping)让治疗师更容易处理人格体系、获得对记忆探究的合作、商议如何最好的在精神创伤工作中阻止大量新身份的出现、同时处理那些在治疗中患者所表达的忧虑或是对抗。防止包括将没有进入精神创伤工作的新身份置于催眠睡眼中,将他们放入内心世界中的保护部分,以及应用相似的策略。然后在相似的新身份群体中开展工作,常常是一次一个新身份。一般相似的新身份更容易整合,不相似的新身份则较难,因为他们有相似的经历,不同新身份之间易于引起通情。到完成处理一个相似群体的工作时,大部分创伤都已经得到处理,在日常生活中的那些功能也足够强大以逐渐同化或是处理创伤资料而不会破坏他们的功能或是危及到安全性。不管创伤是如何处理的,那些意识到他们已经遗忘某些经历的其他新身份一般都出现了创伤后的一系列症状,可能不得不处理其他新身份体验到的创伤。

分离性身份障碍的支持性心理治疗

一些分离性身份障碍患者不愿或不能接受决定性治疗。外部环境可能阻止决定性治疗。在这样的情况下,支持性心理治疗可能适用。与DID治疗的早些阶段有关策略和干预措施仍是治疗的主导成分。Boon()描述了这项工作的八个部分:

1.一般的支持性干预对大多患者适用。

2.健康教育可以帮助患者更好理解分离障碍,DID和创伤后应激,可以提高患者的控制感和减少羞耻感、罪恶感和焦虑。除此之外,也要教育患者依恋问题和创伤连接。

3.教给患者强化的应付技巧,展示如何使用分离性和自我催眠来限制创伤后记忆和闪回。

4.教不同新身份之间更为合作的互动,尤其是那些出现于日常生活中的新身份和可能基本没有意识到创伤过去的新身份。

5.治疗师主动努力去发展和那些攻击自我和(或)他人的新身份之间的结构关系,并运用这种关系建立与另一些新身份的更好关系。

6.认知治疗用来纠正新身份的错误认知和基本假设。

7.婚姻和家庭治疗用于患者和他们现在有重要关系的人及当前的家庭(而不是原来的家庭)。

8.创立个体化的方案用于危机干预,包括短期的住院治疗计划。

患者逐渐掌握和内化在他们新身份的内心世界和外部世界更为富有成效的作用方式。他们在应付日常生活困难方面变得更为熟练和自信,逐渐变得更有成效和更有灵活性。一些变得足够强大者就能接受决定性治疗。

整合的途径

整合(integration)是治疗DID主要目的之一,但许多当今的治疗师和DID患者都不情愿采纳。他们的担忧源于三个方面:患者的不情愿;理论上的考虑;治疗密集度、疗程和整合工作的花费。

许多患者只是不愿意承受对他们痛苦经历的发现、探究和处理过程。他们的理由可能包括:害怕与精神创伤工作相关的痛苦;害怕因暴露出来的事情而受到惩罚;害怕了解到可能破坏某种关系的信息;怕作出错误的指责或控告;新身份们持续的感觉整合像是死亡;害怕放弃分离后果和转为抵抗;新身份们不愿放弃相互间的同伴关系。

以自我状态治疗和关系分析模式为导向的治疗师相信心理(mind)自然地包括多重的自我状态或多个自我,让整合成为过时的和概念上不可能的治疗目的。然而,尽管所有的新身份(altem)都是自我状态的,但并不是所有的自我状态都是新身份。新身份[有自己的身份、自我表现、自传式记忆以及思想、情感与行为的自主感],不是自我状态或是多个自我的现象,而是整合努力的主题。

DID的决定性治疗(definitivetreatment)可能需要长时间的密集工作。然而那些没有质疑DID合法性的人提出是否处于这样一个时代——“弄清目标症状,做出DSM诊断,开好处方,然后治疗下一个患者……我们已经不能诊断和治疗复杂的分离障碍"。当经济上的考虑(这是在实施好的药物或治疗方法时需要长期考虑的问题)提升到一定高度时,将会使许多可治疗的精神创伤受害者去接受一些不太可能缓解病情但不太昂贵的治疗。

当不同身份间保持分开的理由消失时,这些不同的身份一般可以消除或是整合到一起。然而,某些患者对一些身份具有自恋和不愿“失去”某些身份,这就可能会引起持续的分离。各种身份变成一起则称为整合(integration)、融合或是统一。与之相反的是,尽管所有的或某些身份仍是分离的,但这些患者的功能结果尚好。更为特殊的是,整合意味着转变,是结构和功能改变的过程,是一个持续废除分离人格的过程,这一过程在人格的数量或差别减少之前就已经开始,持续发展,即使在人格已经混合后仍继续更深层次的整合。相比而言,融合(fusion)是指一个身份或是整个身份体系停止分离的时刻(“明显的融合”)。

在DID患者治疗的随访研究中,Kluft发现许多明显的融合并没有保持。快速的复发常常发生,直到所有与一个已经明显融合身份的有关问题都已经解决。他提出融合这一词只在达到某些标准并稳定持续3个月后方可使用,而稳定的融合(stablefusion)—词则在满足这些标准稳定3个月后并持续2年才可以使用。只有不到1%的身份在融合再次出现后消失长于27个月。稳定整合的患者与那些仅仅缓解的患者相比,较不容易复发成功能不良的分离。

治疗早期不应该急于整合。患者必须已经完成创伤治疗工作中特定身份部分的处理后才考虑整合。整合建议仅仅是使已经完成的工作形式化;如不考虑前后背景就运用,整合是无用的。甚至当一些身份已经完成他们的工作并准备好加入时,而其他身份可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反对整合。有时,这样的僵局可以容易协商解决,但僵局可能提示在达到统一前,还需要额外的工作。

将不同身份以不同的顺序和模式整合到一起,并没有特别好的方案。但有些方案对于不同的DID个体可能更为适用,这些个体对自己将如何整合的过程有特别的幻想或是个人期待。无论何时,可能这种偏爱应该得到支持,如果方案没有起作用,则应该与患者共同改善方案。对大多数DID患者,不同身份可以以个人或是小群体的方式整合,这个过程也许是自发的,或者是通过外力促进的。最为常见的是,相似的身份将与相似的身份整合然后才与那些不太一样的身份整合,或与那些被认为是最初的人格整合,或与将会构成整合人格的基础整合,或者与看成一个整体的系统整合。有时,许多或者甚至所有的身份将等着一次被整合;有时,某个身份将等到与其密切附属的另一个身份准备整合时或者接受他们一起整合进入另一个身份时才愿意整合。某些身份可能会因其他身份的整合而悲伤。

Kluft(d)描述了6种整合的途径。最为常见的是逐渐的融入或者混合。被涉及的身份报告或被另外的身份报告,某身份正在逐渐淡去,变得不那么明显,或者慢慢混合或是加入到另一个或另一些身份。这在过程优先于技术的治疗中最常发生。第二种情况,包括加入或是融合仪式,在由治疗师为导向的干预中更为常见,例如催眠或是眼动脱敏及再处理(EMDR)。治疗师通过诱发想象和暗示并结合正式的催眠或emdr技术,或依靠患者的自我催眠能力进行。发现与患者相适合的想象至关重要。想象融合、统一或是再生,并配合暗示:“所有身份的所有方面将成为一部分,并与成功有关”。语言暗示对某些身份将会消除、减少、死亡或是离开并不有用,而且可能引起并发症和抵抗。

一个身份经历的事情被分享后分离的自发停止是第三种方法,常与精神疏泄相关联(自发的或者通过催眠、EMDR)。当各种身份决定停止分离时第四种整合办法才可以使用。分离的各种身份常感觉他们正死去或者正离开。这样的报道常是错误的,制造报道以避免痛苦的资料或是整合。第五种方法是指协商的分离,即一个身份与分离体系内部协商后停止分离,这常是为达到某种特殊目的(例如,一个强大的人格加入到一个恐惧的小孩之中,以防止当需要处理创伤资料时,小孩会感到孤独与不堪重负)。第六种方法运用于一系列暂时混合的情况下。在一些DID的治疗中,要求分身暂时混合以到达治疗目的。当同意他们分离后,他们的分离很少是完全的。在几次这样的练习之后,在这个过程中涉及的身份大致混合或是请求帮助以达到统一的目的。

形式、技术和方法

据Putnam和Loewenstein()调査,心理动力学和与心理动力学有关的心理治疗是治疗DID的最常用方法,在一系列以此为主要治疗方法的随访研究中有87%的患者整合了治疗目标。其他的模式常可促进这种方法。与DID患者一同工作需要良好的适应力,尤其是邀请患者所有的身份就不同主题分享他们之间的联系和评论。它的优点在于系统研究了移情——反移情矩阵〔对实施的评判和阐释以及治疗师和患者之间的互动。

催眠促进的干预证明是有用的。催眠可被用于提供自我支持、缓解焦虑、治疗睡眠障碍、缓解间断发作的疼痛,尤其在DID患者中常见的头痛(紧张性头痛和偏头痛)和其他躯体形式的痛苦(常是“身体记忆”)。除此之外,许多催眠干预已经发展了针对DID的特殊治疗,这些治疗中有的应用了正规诱导,有的却没有,见表34-4D对它们进行了详细描述。对设计用于提供支持、症状缓解和重新稳定的催眠干预进行记录常常有用。患者可能用这些记录去阻止初期的惊恐或是病情的退步。

表34-4在分离性身份障碍治疗中催眠干预的有效性

1.接近人格

2.分身替代

3.重新建立分身系统

4.观念运动需求

5.提供心理支持

6.避开或者弱化强度影响

7.慢慢流露建议

8.减少精神疏泄

9.分成若干部分的精神疏泄

10.促进精神疏泄

11.收集既往病史信息

12.计时感觉的变化

13.与治疗实施者保持距离

14.促进身间的融合

15.暂时的融合

16.整合的常规方法

17.再次检査治疗方案

18.症状的缓解和替代

19.教会患者自我催眠

20.具有压迫性的手段

21.模糊的认同

22.复发的干预

自我状态疗法(ego-statetherapy)指以家庭治疗的方式治疗各种身份状态。帮助各种身份都得到更为有效沟通和合作。通过各种身份间的协商和交流,优先考虑改进患者的功能和安全性。自我状态疗法的范例在所有其他用于DID的决定性治疗中是肯定的。

认知和认知行为疗法可能在帮助DID患者改善人际关系不良以及调节紧张方面极其有效,有助于获得比童年期在不良环境中所获得行为的更好行为。认知和认知行为疗法在did患者准备去处理他们问题的决定性因素之前尤其重要。认知干预在帮助DID患者处理自身扭曲的思维模式、混乱的逻辑推理、情感管理和自我强化方面是有用的。许多临床医生已经应用Iinehan()的辨证行为疗法来治疗这类患者。

药物促进访谈可能使在接近和暴露患者症状时降低抵抗,并可促进患者回忆。对于这些做法的担心和注意事项在前面已经回顾了。当代的文献对药物促进访谈持谨慎态度,但这些处理程序在精神病学有很长的历史,并继续有选择性的运用于一些情况。如当临床医生对催眠不是很熟练时、或者当患者反对基于他们个人或是宗教基础上的催眠时、当检査者在良好关系建立前必须完成某些检査时、或者当一位患者太过于害怕而不能进行催眠时,这是一种很有价值的补充方法。那些有偏执的患者或“太期望”这样治疗形式的患者被认为不是很好的适应证。有时,在药物促进访谈中再实施催眠诱导可以使运用其他任何单一技术不能接近的资料得以接近。

EMDR(Shapirol)已经用于治疗DID患者。在应用时也存在不同等级的注意事项。尚无证据显示,在治疗中使用结构性眼球运动对于结果有何具体影响,使得该治疗更被认为是一种对创伤体验的一种结构化的回顾和疏泄。对DID患者来说,单独EMDR治疗是不够的。EMDR必须用于继续进行的有更多谈话和互动的心理治疗基础上。EMDR可以唤起明显的反应。与一个身份开展的EMDR工作可能同时唤起其他身份的反应,使患者不堪重负。许多临床医生把EMDR的使用推迟到基本治疗已经很好的完成、人格体系已合理的制成图型并被理解、与已知的主要身份已建立了强有力的治疗联盟之后。如Fine描述的()以及上文讨论的合并使用催眠的方式来保护不同的身份体系是可取的。标准的EMDR方案对于DID患者可能不是最佳选择,因为大多数消沉的DID患者需要等到治疗后期才能接受正性认知的植入。催眠和EMDR可以相结合。

背景治疗(contextualtherapy)(Gold)努力给患者逐渐灌输对正常功能而言是很重要的资源,而患者的这种功能在童年时期没有很好建立。它强调人际间背景(发展合作和协作的能力),认知或者概念的背景(促进把对自我、他人和当前困难的认知理解发展成对患者创伤史、家庭背景和社会_文化-政治背景的反映)和练习的背景(教给患者克服创伤影响和有效日常功能所需要的技能)。

结构性分离法(structuraldissociation)最近已经成为一种理论和治疗的范例并在欧洲临床医生中流行。

附加和辅助的治疗形式

处理羞愧(Shamescriptwork)可能促进治疗,这一干预措施源于SyalvanTonkin(,)的基本情感理论,由NathanSon()制定向患者用简洁形式告知羞愧的内容。为了持久的羞愧感,个体可能施展以下四个羞愧脚本(shamescript)中的一个或是多个:退缩和避免被看见;参与某些活动或者服用能否认忘却他/她丢脸事情药物;自我攻击;攻击他人。许多不可接近的创伤的记忆思维却能被否认知道这些内容的其他身份意识到并可得到,但拒绝分享他们,通过羞愧脚本处理以避免耻辱.回避使创伤的治疗失败,创伤治疗需要暴露的组成部分。帮助不同身份理解他们羞愧脚本所导致的行为常会使患者变得愿意分享已经被压抑的事情。当使用催眠法或药物促进的访谈法有问题时,这种方法也许有所帮助。

治疗师可鼓励患者每天记20~30分钟的日志;在治疗时可以回顾书写的内容。时间更长的日志可能成为强迫性的,也难以回顾。DID患者常在日志中更为坦白,因为羞辱感使他们对于“倾诉”(他们可能具体解释为大声说出来)更为抵触。沉默的、不愿意的或是不能在治疗中显现出来的身份可能以这种形式自我表达出来。与此同时,在治疗中被压抑的身份可能使用这种形式对治疗中被抑制的资料给以警告,例如自杀计划、没有承认的自我伤害、不恰当的行为等。

磁带录音和视频记录的疗程被认为用于直面和穿透遗忘的屏障,提供给患者关于状况、不同身份和治疗中遗忘好转的反馈.这很少应用。这项技术缺少治疗效力,可能严重扰乱患者.对遗忘屏障的蛮横穿透可能会使患者体会到不堪重负和(或)有侵略性;返回到患者的资料可能引起患者否定或再次分离。这种方法违背了许多已经形成的解决遗忘的最好建议(在本章的前面讨论过)。这看起来没有通往解决分离障碍的很好途径。

分离障碍患者的小组治疗(排除人格解体)已经在先前讨论过。DID患者在自助组、混合组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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